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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首先是乡村灵魂的
重塑与振兴
文/梁越
前言：伟大战略将实现中国乡村巨大的财富增值中国共产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亿万中国人民进行了堪称伟大奇迹的脱贫攻坚战役，历时8年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困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得到根本性解决。昔日绝大部分的贫困问题集中在乡村，脱贫攻坚的伟大成果使中国乡村生机盎然，地处边远山区的广大农村恢复了活力。党中央又高瞻远瞩地启动全国乡村振兴战略，这一战略指引及部署推进，堪称强国壮举！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猛追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有力措施，这一伟大战略，将使中国的财富增值实现又一重大跨越。我们知道，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改革成果，集中在城市居多，开发、释放了中国城市居民的潜能。如果还有近半的人口和土地资源实现了振兴，将使中国的财富增值和智慧创造得到又一次历史性跨越，那么很可能中国的国力将在现有基础上再增加一倍。笔者在年就获聘担任了新疆青河县巴音郭勒乡三道海子村名誉村长，后来又担任了云南西畴县汤谷村名誉村长，15年来在中国西北、西南地区考察访问了近千个村庄，一箪食，一瓢饮，雨笠蓑衣，泥脚万里，无意中成为中国乡村振兴先行探索者中的一员，略有管窥之见，谨奉于此，权充抛砖之言。△笔者20年前考察新疆三道海子村翁丁古寨之痛——何谓乡村财富增值年春节农历大年初三，一则消息上了热搜：云南佤族最后一个完整的有规模的古寨毁于大火之中。一时间，人们纷纷感到十分痛心。为什么痛心，是因为感受到了翁丁古寨巨大的魅力和价值。几年前，我们在翁丁村享受了一次佤王宴，色香味非常独特，堪称民族饮食文化中之王者。就这个佤王宴，能用当地食材做出几十道菜，堪称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别说那古寨的建筑式样、寨中的传统习俗和文化所体现的佤族灵魂的深度了。翁丁村隶属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角傣族彝族拉祜族乡，地处中缅边境，以前由于交通不便，非常闭塞和原始。十多年前，可以说无人识之。那时的翁丁村，与世隔绝的心态及惊人的贫困才是它的主色调。近年来这个村寨怎么就全国知名，吸引游客趋之若鹜了呢？当地的阳光、水和空气也跟着受人赞美。到底什么改变了那里的一切。其实，就是一样：现代的传播手段使她无与伦比的价值让世人所知，她本身所具有的独特价值和撼动人心的佤族灵魂之美让世人感受到了！于是，作为极边僻之地的翁丁村身价大涨，村民们的财富也随之增值。这种增值是巨大的。从无人知晓的毫无价值，到了人人趋之若鹜、人人不吝赞美的寸屋片瓦皆为黄金。△笔者10年前在云南广南县下乡考察打个比方，一朵野生灵芝或山中人参，当它生长在山中无人看到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山野草木，时光一过，或朽或烂毫无价值。但当医者将它采摘，用于治病救人，就变成了价值很大的东西了。童年和少年时代，笔者曾在云贵高原度过五年时光。记忆中几十年前云贵高原深处的村落，乡亲们的家里穷得往往全家五六口人，只有一条完好的裤子。来了客人，就只能有一个人穿戴齐整出来接待。一碗稀饭沾点盐和辣椒就解决一餐。大姑娘到了十八岁临出嫁前，才能有一套齐整的衣服。但那里的乡亲，往灶下塞着当柴烧的，往往是何首乌等珍贵药材。野生党参拿来喂猪。乡村振兴，关键就是要让乡村的土地、阳光、水和空气都变得有价值，使村民们的财富增值。而振兴的首要第一步，就是要让乡村的独特灵魂和气质被世人所知，在历次乡村变革中遭受破坏的乡村灵魂乡村气质，必须得到重塑和振兴。何谓乡村灵魂乡村气质一个村庄，一处人类聚落，少至半个世纪，多则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村人能在这里繁衍生息几代，十几代，甚至几十代，它是有灵魂有气质的。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无论用多少种方式方法，无论给这个村庄设计了多少种产业路子，无论改造升级了多少道路、建筑和公共设施，不能破坏这种灵魂和气质。一旦破坏了，生活在村中的人们也将失去美好的心灵寄托，也不再有乡愁记忆。久而久之，村里居民的灵魂无所寄托，不如接受城市的诱惑，选择逃离。村庄也会变成建筑坟墓。从改革开放以来几次乡村变革中，我们看到这种乡村灵魂被杀死的不堪现象在有的地方已持续多年。很多的村庄，表面上建筑堂皇，道路平整，但除了剩下几个老人孩子，如同鬼村。而有的村庄，在追求经济效益的过程中，转移了本来在城市的高污染产业，污染问题特别严重。这样的村庄，还有什么灵魂可言，如果村中居民有能力，不逃离何待？△通天之地之独目人山谷（新疆青河三道海子村）△云南富宁中平村
也有不少人把这个现象归结是因为当地太穷，年轻人不得不出外打工，以至村里只剩老人和小孩。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我们在经济发达的地区也看到这种现象。除了村里的产业或者挣钱的工厂有些人之外，村里的人只要还有一点钱，就拼命到县城，到地级市，到省城买房子，把逃离祖居之地当成人生奋斗的目标和梦想。祖祖辈辈居住的乡村成了他们逃之惟恐不及的地方。这里的原因，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其实，从根子上来说，就是乡村的灵魂和气质彻底被消灭了。祖居之地再也没有吸引人和留住人的力量。甚至，很多的村庄在先富起来的那批村民的折腾下，拼命消耗当地资源，不惜造成巨大污染，已经成了不得不逃离的地方。这种现象，在山东、河北等北方靠近大城市的不少乡村中比比皆是，难以尽述！何谓重塑灵魂改革开放以来，由于经济建设是重中之重，在乡村变革中，中国大部分乡村的建筑被拆了一至三遍，以至大部分乡村首先在外观上基本失去了灵魂，失去了传统气质。第一次大概在上个世纪80年代，大拆泥瓦房，盖成砖混房。第二次在公元年前后，一批挣了钱的农民率先把自家的砖混房拆掉盖起了二至三层的小楼；第三次是“新农村建设”至今。政策执行到了基层，变得十分机械，一个一个的村庄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统一的文化广场，统一的宣传栏，统一的房屋色调……更有甚者，某地有大领导视察，坐在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的高级轿车里向外看，说：这里是革命老区啊，红色应该是主要色调。于是，这里一路多公里到省城的沿途村子，外观上一律被涂成红色。这样的做法，完全把乡村传统的灵魂和气质全部摧毁。城市化浪潮又是一场波及，最后造成这样的结果：乡村离城市近的，可以成为城市化的边缘留上点人，离城市较远的村庄大多数变成没有文化传统没有灵魂，失去独有气质的乡村。加上城市化浪潮造成房地产造富神话的助推，于是，一个一个村庄的农民，只要具备一丁点的财力，就立即实施逃离祖居之地的人生计划。至于祖居之地的房屋、田地，就任它荒废，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这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悲哀。在经济建设过程中，还存在乡村各级管理者在乡村文化、乡村精神文明建设过程过于忽略传统文化及维护乡村灵魂的传承，加上多数乡村无序无风格无灵魂的外观建筑的堆砌，以致于乡村成了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地方。这些话题本文就不展开了，相信在国家号召复兴传统文化及全面振兴乡村的伟大进程中会得到根本解决。△云上稻乡（云南富宁那耶村）
乡村振兴之第一步：发现和重塑乡村灵魂是重中之重在一个几乎是建筑垃圾，居民都逃离得差不多的乡村，要进行第一步的振兴，如何着手，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们不能再犯几次乡村变革中犯过的毛病了，不要再浪费国家扶持的钱来做把乡村最后一点文化元气摧毁这样的蠢事了。乡村的地域文化气质和精神传统就是乡村的灵魂。还没有被城市化浪潮，或者其他什么变革之类摧毁了灵魂的村庄，在边远的地方还是存在的，尤其在刚刚脱贫的地方。这些村庄的灵魂还比较容易能找到。可是要在城市化的边缘地区，在率先富起来的村庄，我们发现一种普遍现象：这些村庄的建筑完全没有传统的痕迹，而村里似乎没几个人，居民基本逃离了。只有到清明祭祖，或者过年的时候，村里才会出现多一些的人。但人们日常的生活是什么状态呢，如果不是忙着喝酒，可能就是忙着打麻将赌钱。村庄既然失去了灵魂，居民们也失去了祖辈们引以为豪的传统精神，就剩下肤浅的娱乐。这样的村庄，在不是逢年过节的平日，一般是空荡荡的，偶尔只有几只鸡几只狗在村里游荡。伴随着乡村灵魂失去的，是壮年人和年轻人的陆续逃离。只剩下所谓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在这样的乡村要实现振兴，首先就必须要找回、或重塑这个村庄的灵魂，只有找回或重塑了灵魂，才有可能重新召唤已背景离乡的居民回归，村子才有可能重新兴旺。△王明富研究员在汤谷村发现并拍下：女子太阳节那天，村里的男人们自觉为女人服务△村口古树（云南富宁）乡村振兴决不是“新农村建设”的升级版或者简单的产业转移乍一听到“乡村振兴”这四个字，有很多人以为，这就是一场前些年的“新农村建设”的翻版或者升级。“新农村建设”在“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方面无疑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乡村振兴”肯定不是“新农村建设”的翻版或升级。根据高层已提出全面复兴传统文化的号召，我们可以认为，乡村振兴，不仅要实现乡村财富的巨大增值，而乡村文化传统的复兴也是核心内容。就是说，重塑乡村灵魂将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是关键的第一步。另一方面，也不是简单的城市产业转移。简单的产业转移是经济手段，决不是乡村振兴的全部。虽然，经济振兴也是乡村振兴的重要表现，但这些经济手段从改革开放初期就已在中国乡村不断探索实施。因此，各种使村庄居民先富起来的经济手段，比如简单的城市产业转移肯定代表不了乡村振兴的全部。乡村振兴也绝非简单的文旅产业设计随着有些乡村在文旅方面的突出表现，很多人以为，文旅产业设计就是乡村振兴主要举措了。其实也不是。文旅产业，因为与文化结合紧密，它在重塑乡村灵魂的过程中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并非乡村振兴的全部。又是前几年，大家耳目尤新的全国特色小镇的建设，现在看来，是不尽如人意的。我们所说的乡村振兴，应该是全方位立体式的全面振兴。在找回、重塑每个乡村灵魂的基础上，实现从乡村的外观建筑、优秀的传统文化习俗、特色经济产业提振，到人的精神及内心追求有所依归，能够全面激发村庄居民的创富创智热情，这样的振兴才是全面振兴。这种振兴，是可以吸引已经进城的村民重新回流的振兴。是使乡村的土地、阳光、空气和水都能实现财富增值的振兴。当中国广阔的农村都实现这样的振兴，中国国力将得到极大的增长。到那时，乡村和城市具有同等的创富创智价值。只有这样做了，我们才不会重蹈改革开放以来多次农村变革留下的遗憾。我们至少要达到如下效果：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精神风貌，有自己的宜居条件和特色产业，村民们再不用被迫背景离乡去外地打工，都可以自豪地在自家的土地上实现财富增值，数亿农民将为中国国力跃上新台阶贡献自己的蓬勃力量！乡村振兴前行过程的深刻体会在长达15年的前行中我们发现，不同于实际上已与城市融为一体的东南沿海的乡村，中国西南和西北地区的乡村，无论从丰富的自然和人文资源来看，还是从广大农民追求改变命运渴望发展所蕴藏的潜力来看，广大乡村消灭了绝对贫困之后，一旦重塑了乡村灵魂，乡村居民的创富创智将爆发出不可估量的洪荒之力。我们也初步摸索出，或者趟着无人走过的河，略约感知到中国乡村将来的振兴到底需要怎么走。其实，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在当前全国乡村已消灭绝对贫困的条件下，应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然而我们认为，当前的重中之重的问题，不是上级的规划和扶持的问题，不是从高层到基层各级领导们的意识和执行力的问题，更不是广大农民的主观能动性的问题。而是第一步怎么落笔，怎么开局的问题。不能走多次乡村变革中遗憾犹存的老路，不要以为找到好的产业路子让村民挣了钱就是振兴了。一张好白纸，画家蘸满墨汁的第一笔就决定了这张画的格局、气势及可能达到的的艺术水准。棋盘对奕，高手的第一个落子的开局非常重要。这第一笔浓墨和第一个落子，就是我们文章的题眼：找到或者重塑这个乡村的灵魂。然后，一切的展开和实施，必须按这个灵魂风格来发生和推进：产业设计、文旅项目规划、传统工艺和民俗文化传承……包括村子的建筑风格和村中居民的教育等等，都应该遵从这个灵魂。只有这样实施了，一个个村子不仅产业兴旺，而且“各美其美”，乡村灵魂得到尊重和放大，对它的居民来说，这才是自己个体灵魂的故乡，才是宜居的天堂。这样的村子会吸引已经逃离到城市的居民回流，甚至会吸引外地的人才和技术，乡村的产业更进一步发展，其影响及特色又会得到壮大。这样的良性循环，乡村财富就可以实现一次次的增值。这十几年来，我们深深体会到找准或重塑一个乡村灵魂所能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仅举几例：广西田阳敢壮山下六联村由黄明标研究员主持指导的“万把香火敬祖公”、广西武鸣县敬三村由杜逢祖、韦文义研究员主持指导的“千年骆越”；云南富宁县那耶村由韦思亮研究员主持指导的“云上稻乡”、云南西畴县汤谷村由王明富研究员主持指导的“太阳鸟母”、云南富宁县坡芽村由刘冰山、黄炳会、黎盛根研究员主持指导的“坡芽歌书”、陕西吴堡县张家山镇寺沟村由张璟研究员主持指导的“柳青故里”、新疆尉犁县由杨云津研究员主持指导的“罗布人村寨”、新疆青河县三道海子村由张晖研究员主持指导的“通天之地独目人山谷”……这些乡村灵魂的发现、重塑及传播（通过影视、图书、研讨会、歌舞剧、自媒体、网红、乡贤文化挖掘、外观概念性规划、乡村博物馆设立、文创基地设立等多种方式），影响走向全国。△笔者和“通天之地之独目人山谷”乡村灵魂的发现者张晖研究员△笔者和汤谷村的孩子们在一起虽然还有待尽善，如汤谷村还没达到《山海经》记载下的村庄“日出汤谷”之地的“神秘古朴”、敬三村还没达到特色产业的全面开发、镇寺沟村还没达到让吴堡“手工空心挂面”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品牌……但确确实实带动了这些村子的方方面面：地方特产、文旅产品、加工业、旅游人流、传统食品、传统节庆、特色产业等等……这样的村子，不仅让居民们引以为豪，成为他们真正的灵魂故乡和宜居天堂，也吸引着外来的人流。有的村子甚至带旺了周边，形成辐射效应。余论高层的战略部署，各地的未雨绸缪，全国乡村的亿万农民对乡村振兴充满期待。国家乡村振兴局已于2月25日正式挂牌，各省市县的乡村振兴政府机构也将陆续挂牌。各种乡村产业扶持政策即将推出。七万亿的乡村振兴投资如天降甘霖。这些大好的消息，让我们更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要满怀敬畏之心去对待一项宏伟的事业，我们真的要汲取中国乡村的每一次变革所带来的经验和教训。党中央带领全国人民仅用8年的时间就实现了脱贫攻坚的伟大目标，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实现中国乡村的全面振兴，在10年之内就可以完成。当中国实现了这一更加伟大的目标，综合国力超越美国当世界老大真不是遥不可及的神话！生于如此激动人心的非凡年代，能够目睹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何其幸也！图丨资料图片作者简介
梁越中央民族大学壮侗学研究所乡村振兴研究室主任、研究员，民族影视网总编辑；新疆青河县三道海子旅游宣传大使，新疆青河县巴音郭勒乡三道海子村名誉村长；云南文山州西畴县西洒镇汤谷村名誉村长；云南文山州富宁县壮学发展研究会特别会员；云南文山州西畴县壮学发展研究会特别会员。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研究及东南亚壮侗语跨境民族社会调查。公开出版的主要著作有：《陆荣廷评传》（3版3刷）、《百战名将陆荣廷》（1版1刷）和《西去的使节》（4版5刷：韩文版、中文繁体版和简体文版）等。电子邮箱：minzu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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