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伦多公共艺术战略（-）》聚焦创造力、社区和无处不在3大战略，提出了以公共艺术激发城市活力的十年计划。本文基于该战略报告重点梳理了公共艺术的内涵、多伦多市已经实施的3项公共艺术计划，以及基于3大战略提出的21项行动计划。在此基础上，提出针对中国城市公共艺术发展的4点启示：系统的公共艺术规划、管理和运作机制，多样化表达的公共艺术形式，积极多元的公共艺术参与主体和无处不在的公共艺术承载空间。关键词公共艺术；多伦多；战略行动；城市活力年12月，多伦多市议会审议通过了《多伦多公共艺术战略（-）》，该战略制定了一项十年计划，提出了在整个多伦多市推进公共艺术的愿景，旨在增强多伦多市公共艺术计划的影响力，实现发展公共艺术的承诺，以造福居民和游客。战略报告主要内容可以分为3个部分：一是界定了公共艺术的内涵；二是介绍了多伦多市3项主要的公共艺术计划；三是提出了基于发展愿景的3个战略行动领域——创造力、社区和无处不在，并针对性的提出了21项具体的行动计划。多伦多的公共艺术已经成为推动社区发展、公众参与和城市设计的重要工具，并为艺术家的专业实践创造了机会，展现了多伦多城市的历史、多样性、创造力和发展抱负。一、公共艺术的内涵公共艺术是由艺术家在任何媒介上创作的安放在公共空间的作品。多伦多市认识到对公共艺术的定义需要一个广泛的框架，其中应包括一系列艺术实践和目标，同时涵盖以下几个基本要素：一是公共艺术可以采取多种形式。艺术媒介涵盖了一系列根植于视觉艺术传统的艺术实践，包括但不限于雕塑、壁画、街头涂鸦艺术、视频和数字媒体，还包括表演、戏剧、音乐，以及具有文化意义的仪式或其他更短暂的艺术体验等方面。二是公共艺术可以是永久性的也可以是临时性的。公共艺术既可以是长期的或“永久性的”装置，也可以是短期的“临时性”的作品，历时几天、几周、几个月或几年不等。三是公共艺术是艺术家的平台。通过公共艺术计划，努力为成熟的和成长中的专业艺术家创造机会。艺术家应该在公共艺术创作过程中发挥主导作用，包括策展人、公共艺术顾问、设计师、建筑师、景观设计师、社区成员或其他人员。四是公共艺术旨在塑造公共场所空间并吸引公众。公共艺术通过融入并改善公共场所及周边环境，塑造一种地方感，包括公园、社区中心、桥梁、地下通道、巷道或私人拥有的公共场所等，多伦多特别重视营造原住民传统文化延续的地方感。除此之外，公共艺术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社区而言可能意味着许多不同的事物，尤其是考虑到多伦多作为移民城市，公共艺术在创造包容的公共空间、促进移民融入城市的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二、3项公共艺术计划多伦多市政府的官方规划认识到公共艺术对于塑造城市形象和特色、促进社区文化多样性和创新创意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其政策要求采取公共艺术举措强化公共空间，并将公共艺术纳入多伦多所有重要的私营部门发展中。在官方规划的愿景支持下，多伦多市目前执行了3项主要的公共艺术计划，包括多伦多市公共艺术和遗产收藏计划、公共艺术百分比计划和多伦多街头艺术计划，这些计划共同创造了超过个公共艺术作品，为营造生气勃勃的多伦多城市公共空间作出了重要贡献。这些由城市主导的核心计划只是在多伦多体验公共艺术的方式之一，由艺术机构、社区组织，商业促进地区和其他机构牵头的独立公共艺术项目对于塑造城市日常体验同样至关重要，包括在城市滨水区建设当代公共艺术收藏品，以创新的公共艺术作品丰富全市的公交设施等。1、多伦多公共艺术和遗产收藏：件作品多伦多市的公共艺术遗产可以追溯到19世纪中叶，目前已收藏近件作品，这些作品由经济发展与文化部门（EDC）管理和维护。多伦多城市公共空间中的许多艺术品都是由个人、团体或纪念基金会捐赠的，年1月市议会通过了《公共艺术和遗产捐赠政策》，旨在确保在多伦多城市公共空间接受并安装的所有捐赠艺术品都表现出杰出的美学价值，符合技术安全和可持续性标准，与多伦多市、安大略省或加拿大建立清晰的联系，并适合作品所在的具体环境。EDC的公共艺术计划建立在艺术家、艺术组织和社区成员之间的现有关系基础上，以便为公众创造在日常生活中参与艺术的机会；鼓励就公共艺术展开公民讨论，并实现各种文化声音的表达；通过针对特定地点的工作来增强社区的主人翁意识，并鼓励人们了解集体遗产和社区特征。2、公共艺术百分比计划：个完成项目、个进行项目“公共艺术百分比计划”由城市规划中的城市设计部门管理，是开发审核流程中的一项嵌入式功能，其名称源于以下原则：项目总建筑成本的百分之一用于公共艺术。通过将公共艺术作为私人土地、公共土地开发，以及基础设施和民间资本项目发展提案审查和批准的一部分，城市规划确保了公共艺术在公共领域中存在的机会，总体目标是通过公共艺术为特定的场所塑造个性与特色。年，前多伦多市通过了首批促进和实施公共艺术的政策，通过立法工具和相关政策，鼓励在主要的市政基本建设项目、大型商业和住宅开发项目（超过00平方英尺）中纳入公共艺术成分。年，市议会批准了“公共艺术百分比指南”，大型开发项目提供的资金通常用于在私人土地上的公共可访问区域建设公共艺术作品，较小开发项目提供的资金通常汇总起来建设位于公共土地或市政基础设施项目中的公共艺术作品，有时也会形成公共艺术作品设置在场地内外的混合协议。公共艺术计划审查由多伦多城市公共规划委员会（TPAC）执行，并监督确保私人对公共艺术的开发委托的公平性。同时，开发行业也接受了“公共艺术百分比计划”，认识到公共艺术可以显著提升开发项目的知名度和吸引力。在过去30年中，私人开发商已贡献了约个项目，其中约有个项目已完成，另有个项目正在进行中。3、多伦多街头艺术:0多个壁画装置多伦多街头艺术计划（StART）起源于多伦多市议会年通过的“涂鸦管理计划”，该计划提出了四个关键行动领域：遏制涂鸦破坏行为、支持涂鸦破坏行为的受害者、支持街头艺术和艺术家、配置一个与涂鸦和街头艺术相关的专家联络人。StART对艺术家和艺术风格的包容性和多样性，以及社区积极参与的承诺是其成功的关键。为了提高效率，StART与其他市镇部门、公司、外部利益相关者（包括学校，公交和铁路合作伙伴）、众多艺术组织、社区、商业组织以及居民协会合作，共同制定有效解决社区需求的计划。这项工作已经形成了0多个壁画装置，这些装置建立在关于各个社区的深厚知识基础上，分布在多伦多市的所有地区。壁画往往成为当地的焦点、社区自豪感的象征，并激发了人们的合作和奉献精神。三、战略愿景与行动计划1、战略愿景：公共艺术赋予无处不在的创造力和社区力量《多伦多市公共艺术战略（-）》以官方计划的基本政策为基础，通过咨询过程吸引了多名社区成员表达出自己的热情和智慧，并构想了公共艺术赋予的未来愿景，即公共艺术赋予无处不在的创造力和社区力量。该愿景将艺术家和社区置于该战略目标的核心，探索艺术家利用多伦多作为画布来创作具有挑战性、突破性的公共艺术作品，并奠定这座城市作为全球文化之都的地位；优先考虑公众对公共艺术的体验，动员社区参与公共艺术，旨在使多伦多各个角落活跃起来。将真相、和解与原住民社区融为一体作为公共艺术的基本原则，构成了战略愿景的重要支撑。这项承诺不仅对于解决公共领域中原住民文化代表性不足问题具有根本意义，而且还使多伦多得以建立与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不同的公共艺术，这与原住民社区的文化表现形式息息相关，并体现出城市特有的美学。2、行动计划：3大战略21项行动多伦多市进一步提出与愿景相关的3大战略——“创意”、“社区”、“无处不在”，21项具体行动，力求将愿景变为现实。（1）创意：《多伦多公共艺术战略（-）》提出将为艺术家和社区合作伙伴搭建新平台，通过支持本地和国际艺术家的艺术实验以巩固该市在全球创意方面的领导地位。以下概述的行动旨在支持更广泛的公共艺术项目，通过强调创造力和实验性促进多伦多公共艺术多样化，包括媒体艺术、临时艺术以及行为艺术等艺术类型，社区参与艺术实践和共同创造等相结合的委托方式，以及永久性雕塑作品与其他富有挑战性的意想不到的作品相辅相成的公共艺术作品。该战略包含7项具体行动：向艺术家和策展人公开征集项目创意采用临时公共艺术使多伦多充满活力寻找公共艺术机会并尽早让艺术家参与所有项目为新一代的公共艺术家搭建职业发展平台为公共艺术领域的本地艺术家、策展人和艺术顾问创造技能发展和领导机会提供一系列比赛类型和机会鼓励在各种媒介上开展社区参与的公共艺术创作新方法（2）社区：将公众与公共艺术联系在一起，对于扩大多伦多市公共艺术作品的影响力至关重要。以下概述的行动旨在重新聚焦公众的公共艺术体验，探索通过创新的数字工具、针对社区的教育计划以及积极的公众咨询来吸引居民和游客的新方法。同时，强调公共艺术计划的公平性和包容性，为新兴艺术家和寻求平等机会的艺术家进入公共艺术领域扫清障碍。该战略包含8项具体行动：以在线资源促进公众发现公共艺术并与之互动通过以社区为中心的教育和解释性工作来激活公共艺术为寻求社区平等的艺术家创造更多的公共艺术机会与原住民社区互动，为多伦多的原住民公共艺术项目确定重要地点确保评审委员会和咨询委员会能够反映多伦多市艺术和人群的多样性通过咨询流程让全市的艺术家和社区能够参与公共艺术的相关决策在城市各区建立驻场艺术家计划为打造公共艺术目的地寻求新机遇（3）无处不在：无处不在的公共艺术，可以使居民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感受到城市的多样性和创造力。以下概述的行动旨在通过指导公共艺术项目在城市中心地区以外的区域发展，包括多伦多街头艺术计划（StART）一直致力于在城市中心内外制作壁画和涂鸦艺术，从而改善全市公共艺术的地理分布，确保在全市范围内都能感受到公共艺术的存在。该方面包含6项战略行动：制定全市标准，在市政基本建设项目中贯彻“公共艺术百分比”政策在全市范围内制定公共艺术总体规划，为未来的项目规划提供战略指导汇集公共艺术基金，为城市服务水平欠佳的地区提供新作品通过公共艺术推进全市原住民场所营造将各种媒介中的公共艺术整合到更广泛的公共领域中积极维护和保护全市范围内的公共艺术作品
四、对中国城市公共艺术发展的启示
公共艺术普遍被认为是营造场所精神、提升城市和社区文化内涵、提高环境品质和竞争力、推动经济发展的一种文化手段。《多伦多市公共艺术战略（-）》提出要让公共艺术赋予无处不在的创造力和社区力量，其中“创意”、“社区”、“无处不在”3大战略行动很好地诠释了公共艺术如何促进城市公共空间发展，给中国城市公共艺术发展带来直接的启示。
1、系统的公共艺术规划、管理和运作机制城市公共艺术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从规划愿景到具体的公共艺术计划，从公共艺术评审委员会和咨询委员会到积极的公众参与，多伦多市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公共艺术规划、管理和运作体系。同样，美国、欧洲、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公共艺术成熟运作也离不开稳定的保障体系、行之有效的管理体系和系统的运作机制。浙江省台州市于5年在国内率先制定和实施了“百分之一公共文化计划”，并于年以地方立法的形式进一步法定化；金华市则于年颁布了关于推进金华市区“百分之一公共文化计划”的实施意见。9年，深圳成立了深圳市公共艺术中心，年，上海成立了上海城市公共空间设计促进中心。自年以来，上海已连续举办三届“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通过“艺术植入空间”、“展览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以公共艺术推动了城市公共空间发展。国内城市在上述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系统规划、专门管理组织和运作机制的缺乏，仍旧是中国城市公共艺术快速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重要制约因素。2、多样化表达的公共艺术形式《多伦多市公共艺术战略（-）》强调通过创造力和实验性促进多伦多公共艺术多样化。当前，随着科技和文化的不断发展，公共艺术的形式也在不断拓展，呈现出装置艺术、地景艺术、影像艺术、高科技艺术等全新的艺术面貌，公共艺术的发展正在突破传统城市雕塑的局限，向多元化、自由化的方向发展，把“城市雕塑”向“城市公共艺术”的概念和内涵扩展已成为一种发展趋势。促进中国城市公共艺术在创意、多元和本土特色方面寻求多样化表达，探寻城市公共艺术发展新区间，充分扮演当代城市发展中的跨平台角色，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3、积极多元的公共艺术参与主体城市公共艺术是建立在市民生活基础上的，公共性是公共艺术最核心的价值。城市公共艺术的公共性不仅体现在其存在于城市公共环境中公众易接近的区域，更应该体现在公众对艺术的平等参与上，公众的意愿应贯穿公共艺术作品的全过程。城市公共艺术既然最终要呈现在城市的公共领域，它就应该有包括历史背景、艺术脉络、社会需求等内在逻辑，这是一个整体力量的配组，即公共艺术越来越不再局限于艺术及艺术家本身，政府决策、投资主体、社区介入和公众参与等共同形成了公共艺术作品创作与维护的推动力与制约力。尽管在全球化背景下，公共艺术的共通性不断强化，但公共艺术的在地性同样重要，基于特定场所和针对特定社区而创作的公共艺术，需要扎根城市、社区，彰显特定的环境及文化特质，积极多元的公共艺术参与主体成为必不可少的条件。4、无处不在的公共艺术承载空间《多伦多市公共艺术战略（-）》提出公共艺术无处不在，尤其强调要通过汇集公共艺术基金，为城市服务水平欠佳的地区提供新作品，实际上是注意到了公共艺术应该作为一种普遍性的存在，通过该方式改善公共艺术的地理分布，促进公平共享，全面激发城市活力。当公共艺术作为一种公共物品存在于城市空间，其空间分布和艺术品质差异直接带来城市公共空间品质差异和公众享有公共艺术的公平性问题。通过改善公共艺术品质欠佳地区的环境品质，不仅是在更大范围内激发城市活力，更是促进社会公平的重要举措，这也是当前国内诸多城市大力推进社区微更新的意义所在。参考文献[1]CityCouncilofToronto,“TorontoPublicArtStrate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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