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
投资系主任冯旭南教授
冯旭南教授简介职称：
校讲席教授、投资系主任、博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
金融科技、行为金融、公司金融、（实证）资产定价、投资经济、中国经济
教授课程：
投资经济学、并购与重组、个人理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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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问题问：?最近我国经济情况不是很景气，但您觉得哪些领域还是有比较好的投资前景呢？
答：这个问题坦率来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较敏感，尤其中国的经济下行在今年表现得较为明显，各方面的经济指标也不太理想，这种不理想与中美 有一定的关系，但这不是最根本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是与我们中国经济发展阶段的转型有关，走向高质量的经济增长需要一个较长也较为艰辛的过程，跟“登山爬坡”一个道理。
你们说的经济不景气是我们从宏观层面、老百姓的角度或者政府的视角来说的，很多人的感觉也是这样，比如媒体上报到的“消费降级”等；但是你们较少接触过那些做高科技的人员，他们中不少是非常乐观的；正是由于转轨过程中发生了很多问题，所以高科技的运用是非常有前景的，比如说现在做医疗的行业，尤其像高端医疗，移动支付、区块链等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这些领域，有利于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的真正的“独角兽”企业一定会出现不少。美国克林顿上台后提出了一个“知识经济”的概念，后来我们中国在年左右也谈到过，但是落实地不到位，未来的高质量增长肯定要靠创新，创新的基础是教育，是知识，是人力资本水平的大幅提升。
此外，我认识的一些创业者在做知识分享，他们就做得很好，而且潜在市场也挺大，我觉得就挺好玩的。目前来看，世界的经济前景看起来似乎不明朗，不确定因素很多，但中国人勤奋，学习能力强，又存在所谓的“工程师红利”，中国市场自身的规模很大，中国市场的消费能力其实也非常惊人，因此有利于发展和转型的因素也很多，最重要的还是要解放思想，发挥中国人的智慧。从过去20年的经验来看，中国工业从“制造”到“智造”的升级表现的还不错。如果中国人能够得到进一步的“解放”，我对未来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
问：?那您觉得养老行业的前景怎么样呢
答：有人说中国“未富先老”，我没有研究过具体的统计数据，无法对这个词做出 地评论。但国际上有一个通用的指标，是说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比达到了7%，就是老龄化社会。我记得有学者说中国在年左右就步入了老龄化社会。
老龄化趋势的原因非常简单：一是出生率下降；二是人的寿命增加了，死亡率降低。换句话说，低出生率和低死亡率造成了老龄化现象。仅就自己观察的而言，中国的老龄化趋势确实在加速，养老行业在将来一定是非常有前景的；你看海南等就在发展这种养老产业，包括养老方面的旅游、医疗等，这方面的潜力就是非常大的，现在的养老已不仅仅是简单的生存和物质问题，还有休闲、娱乐、人文等更高的需求。养老产业是“朝阳产业”，但是想要将养老行业做得非常好，相对来说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投入的，尤其是想把它做得相对可持续性。不仅需要资金上的投入，还有创新上的投入；海南有部分将养老做得比较好是因为他们盯着中国的富人，除了冬季暖和、雾霾相对不严重的先天优势以外，其实企业也做了部分创新。
我们老师可能比较注重人文关怀，除了富人，中国的穷人还有很多，这部分中国穷人的养老市场也非常广阔。我觉得目前大部分资本还没有深度介入，比如这种老年人的护理方面。以前的计划生育导致的独生子女问题，这些年轻人工作节奏快，面临的压力多，与此同时，照顾双方日益年迈父母的压力非常大，市场需求摆在那里。即使在农村，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老人还留在农村，俗称“空巢老人”。这些老人的照顾问题，都是市场需求。在中国的当年阶段，养老还主要靠家庭供养，从这个意义上讲，靠市场力量去养老问题也是一个趋势。中国的老龄化还是挺快的，在上海也表现得挺明显。亚洲的日本、韩国也是存在老龄化问题，我想中国的养老企业也许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问：?我们学生大部分毕业之后还是 在上海定居发展的，但是现在上海的房价涨得很高，您觉得目前上海的房价合理吗，以后是否会有下跌趋势呢？
答：我觉得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包括中国市场派的经济学家和学院派的经济学家，，这十多年一直在说中国的房地产泡沫非常大，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是用很多通用的指标去衡量；比如房价与租金比、房价收入比等。我们的一个直接观察是，房价的上涨速度远远超过老百姓工资的上涨速度。
从 价格上看，今天上海、北京、深圳的房价也不比世界教育中心波士顿的房价低。我们周围有很多人发财，就是靠炒房子，在前几年没限购时，甚至有不少职业炒房团。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投机”，换成经济学术语，叫“投机泡沫(speculativebubble)”。是泡沫的话，早晚肯定是要破灭的，就是房价崩盘。不然，怎么叫泡沫呢？老百姓的收入，比如你们大学生刚毕业，一年挣十万块钱，要四、五十年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当然，这是简单测算，有人说“买房靠6个钱包”。从这方面看，房价肯定是不合理的。对没有房子但又想在大城市立足的人来说，也非常不公平；但十多年多去了，中国的房价泡沫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破灭，我觉得这中间有一个基本的问题，扩展开来讲，就是为什么对于中国的房价问题，单纯根据教科书理论，往往出现预测偏差，甚至错误，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到中国问题的特殊性和复杂性。
中国的房价之所以高，我觉得有几点原因，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中国的贫富差距分化太大，少数富人掌握的财富非常多，统计局给出的数据是平均收入，我们从公开途径看不到这部分买房人的收入，所以简单套用美国的指标去衡量是不恰当的，因为你计算的分母可能就有问题。你没看到其实那部分富人需求量是很大的，虽然他们的比例低，但中国人口基数大，富人的 总量就不少了。打个比喻说，中国的房价与收入比约为X。与国际比，可能太高了。但如果仅看前10%富裕家庭（比如1亿人）的平均收入比，房价收入比可能就大致合理了。我们平民老百姓都在抱怨房价非常不合理，我也感觉房价不合理，但是你考虑到贫富分化，想法可能就会发生一些变化。从经济层面上讲，我觉得经济转型，包括科研创新，，它可能会在未来呈现出“地区集聚”的效应。如果考虑到地区集聚效应，上海房地产的需求，除了投资需求外，它真实的购买需求还是挺强劲的，即使在非常严苛的限购限贷环境下。还有一个原因是和前面一个问题有关，就是很多做企业的人暂时没有更好的投资机会，这个资金就要主动或变相流向房地产。
除此之外，中国老百姓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日益提高，政府也做了不少市政工程，比如小区边新修了地铁、新建了学校、绿化带里种了新的花草、企业翻新了商场、新开了盒马鲜生等，品质的提高也在支持着房价，这还不包括政策层面的利好，比如自贸区扩建、大湾区、高铁等。此外，M2也在推动着房价。从国内外的历史数据看，房价一定是要跑赢通货膨胀的。中央出了许多限购政策，“房住不炒”，现在效果还比较好的，房价没有继续涨上去，目前上海的二手房价格还有轻微下降的趋势。
总体来说，中国房价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想表达的是中国目前的房价既有它不合理的地方，也有它合理的地方，你想着它会大跌相对来说很难，不过我觉得它跌个10%或者20%，甚至30%也是有可能的，那个时候倒是你们一个很好的购买机会。一方面，上海的房价已经很高了，在购房前必须非常小心对待，另一方面，上海的生产率较高，有着美好的前景，是大学生就业的热门城市，你们也不要想当然地根据短期趋势就推断上海房价会大跌。
论文问题问：?老师再问您一些关于硕士毕业论文的问题， 个是对于我们新入学的硕士研究生来说，在论文选题方面比较迷茫，对此您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或者方向吗？
答：我觉得作为研究生，首先是和本科生有区别，更与高中生有区别。论文选题一定要选一个感兴趣的题目，只有感兴趣的才能做下去。但问题就来了，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首先，如果有老师开文献导读课，你应该去听，而且这方面的课不仅限于我们公管学院，我们系；我在北大读书时，像清华、央财的课我都去听了。得多听，才能找到感兴趣的方向，找到方向之后多去查文献，必须看国际 的文献，看完了文献再与老师讨论。
其实写论文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现在论文方面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学生相对来说有些急功近利，把题目扔给老师，让老师给你出题目，老师给你出的题目可能不是你感兴趣的，或者你很感兴趣，但由于基础不是足够扎实，你在短时期内很难完成的。
其实我的建议很简单，一定要把基础打好，然后“多看”，当然有些学生时间比较紧，由于课程多，没什么时间看 英文期刊上发表的论文，那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多听seminar。像我们学院的，经济学院的，上财每天都有很多seminar，复旦也有，你们多去听听，总能听到感兴趣的。我要强调的是你必须有基础，有内容才能去找老师、师兄等讨论、交流，这样才能更有效率，你们不能把论文直接推给别人。
另外查资料的能力非常重要，如果不看资料，论文写起来真的是挺难的，像我和我自己的学生说，写一篇合格的论文至少需要十个月，而且每天得投入大量的时间，这个东西没有捷径。
问：第二个的问题是硕士生的论文要有一定的创新点，这个对很多学生来说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很多学生找不到创新点，对于这方面我们应该怎么提高呢？
答：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用牛顿的一句话来回答，“得站到巨人的肩膀上”；并不是说你们不知道创新点，你们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不看“巨人”的东西，你们还是看的太少，看的太少就不会知道原有的研究做到哪一步。
不仅学生的论文，还包括老师、包括我自己发表的论文，肯定得有创新点，没有创新点就很难发表啦。难找创新点这一问题的核心在于你不看，只要你看了“巨人”的作品、只要你在头脑里积累了足够的文献，我相信你们自己自然而然会有创新点。我一直很强调基础、厚积薄发，之后自然而然就有创新点，否则你匆匆忙忙地定一个题目，然后一看别人什么都写了，然后自己写的时候很痛苦，一直想着创新点就没创新，完全让自己处于一个“比较心塞”的状态，那会有创新点吗？只有当你十分了解前人所做的东西的基础上，往前多做一小点，这就是创新。现在我发现你们有些同学说使用了一个中文文献里没用的计量方法，这是一个“创新”，其实这并不是根本的创新。
对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术研究方面的、一点点、小的“推动”。当然，在中国，为了毕业或者某种方面的发表需要，你可以说说政策性创新。但是你可能会发现，其实政策性含义是自然而然的结果，比如你读 国际期刊的论文，你不用说这些的论文好还是怎么样，一读你就知道有创新，而且你只要稍微一联想可能就会得到政策性的启示，那是“读”出来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因为你读的少，你就没有，也难以体会到内心的愉悦。所以我一直在强调积累，这种积累你们不太重视，等你们以后工作了，不论是否从事学术研究，这种学术基础的锻炼和积累，对于你们未来的生涯，是非常有帮助的。
刚开始读论文时，有些学生可能会觉得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有学生和我私下交流说，看东西看不懂，很痛苦。其实不是很痛苦，而是你“太急了”，只要你能坐下来慢慢看，一点都不痛苦。我从看 篇论文到现在从来没有痛苦过，很多时候很开心啊，所以说你们必须要静下心来。
就业问题问：?今年就业形势严峻，企业大量缩减招工数量，我们应该在竞争中保持自己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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