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风险的能力及风险承担与前瞻性选择的偏好,是驱动经济系统前进力量的关键因素。
社会和群体行为难以预测时,思潮倾向于人的不理性;和平年代更倾向于“看不见的手”的选择机制,敢于对于不确定性进行统计概率上的量化,将风险理解为概率上的确定性。
因此也形成了一对从未解决的矛盾:一方是基于对不确定的未来更大程度上的主观信仰;而另一方坚持认为最好的决策是以由过去模式决定的限制和数据为基础的度量问题。
度量和实质之间的平衡是整个风险故事的焦点。第一步是设计度量技术,它能用来决定在不确定的未来中多大程度地隐藏着有序的成分。帕斯卡和费马解决了概率的度量,葛兰特的抽样调查和哈雷的人口研究,伯努利引入了预期效用,贝叶斯得出历史数据基础上的事后概率,以及高斯的概率的分布和高尔顿的均值回归等等进一步解决了人们如何认识概率,如何应对概率,这最终是有关风险管理及决策制定的重大问题。不确定性是奈特和凯恩斯洞悉人类本性中的不理性的结果。将社会科学进行与自然科学同等程度量化的运动趋势愈发强大,生活中越来越多的方面被量化了,自然科学中的词汇逐渐被应用到了经济领域中。而奈特的不可知论认为,预测过程的困难不仅仅是无法将数学的命题应用到预测未来中去。凯恩斯提出了与放任主义政策截然不同的行动方针:政府所扮演的角色更加积极,不仅仅是用政府的需求来替代日益减少的个人需求,而是要广泛减少经济的不确定性。大自然的反复无常已经不那么重要,反而是人类的决定更加至关重要。博弈论认为不确定性的真正起源来自于他人的意图中。、60年代,对于理性的深入研究又重新开展起来。人们对于理性的研究、对于度量的研究以及在预测中对于数学应用的研究产生了极大热情。纽曼和摩根斯坦已经量化了效用,马科维茨则开始量化投资风险。衍生交易的产品是不确定性本身,只有在波动的环境中才有价值。随着文明的发展,大自然的反复无常已经不那么重要,反而是人类的决定更加至关重要。一、风险来自不确定性风险管理和不确定性是金融行业的核心。我们曾细致地研究过索罗斯反身理论,索罗斯本人也认为金融市场上未必可以有效地实施,正如他指出的人的认知不完美一样,存在相当多的缺陷,这也是理论家一贯的悲叹。但是这个角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风险,制定决策的框架。认知的缺陷,不仅存在于对大自然客观规律的认识。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更多的不确定性来自于人的活动。管理风险的能力及风险承担与前瞻性选择的偏好,是驱动经济系统前进力量的关键因素。
认识的不完美和人的理性假设密切相关。在动荡变革的时代,社会和群体行为难以预测时,思潮倾向于人的不理性,所谓的“动物精神”,进而缩小个人选择的范围而扩大公共选择的边界。与之对应的,镀金年代更倾向于“看不见的手”的选择机制,敢于对不确定性进行统计概率上的量化,将风险理解为概率上的确定性。因此也形成了一对从未解决的矛盾:一方是基于对不确定的未来更大程度上的主观信仰,或者说可信度,信心度,是本质问题;而另一方坚持认为最好的决策是以由过去模式决定的限制和数据为基础的,或者说是度量问题。出于对风险和不确定性问题的兴趣,我们从彼得˙伯恩斯坦的《与天为敌》开始梳理。从掷骰子开始的概率论到股权定价的BS公式,在探索风险管理的过程中,人类的知识连接性十分的惊人,数学和经济学学科发展的协同性也同样的惊人,这可能也是近现代史上经济学家的优越感的源泉。风险这个词来自于古意大利语risicare,意为害怕。从这个意义上讲,与其说风险是一种命运,不如说是一种选择。“害怕”采取行动——它依赖于我们做选择时有多大的自由度和所掌握信息的多少。风险管理的本质是就是把我们对结果有所控制的领域最大化,而把我们完全不能控制结果和我们弄不清因果联系的领域最小化。事实上,随着文明的发展,大自然的反复无常已经不那么重要,反而是人类的决定更加至关重要。哈姆雷特抱怨说,面对不确定的结果时太多的犹豫不决是不利的,因为决策的本质特色会被不断的思考削弱。哈姆雷特错了,犹豫不决的人是在采取妥协方案。只要我们一采取行动,我们就丧失了等待新信息出现的机会。这样,不采取行动本身也具有价值。结果的不确定性越大,延迟行动的价值也就越大。文艺复兴时期的赌徒卡达诺,之后的几何学家帕斯卡和律师费马,丹尼尔·伯努利和他的叔叔雅各布,少言寡语的高斯,幽默的冯诺依曼和沉闷的摩根斯坦,虔诚的教徒棣莫弗和不可知论者奈特,言简意赅的布莱克和喋喋不休的斯科尔斯,阿罗和马科维茨——他们帮助人们转变了对风险的理解,从损失的可能转变为盈利的机会,从命运和上天设计转变为对未来以概率为根据的预测,从无助转变为选择。如何认识风险、衡量风险以及权衡其带来的后果,让未来服务于当下。二、希腊式逻辑难成概率思维虽然埃及人精通天文学,能够预测尼罗河水涨落的时间,但是他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要管理或影响未来。变革并不是他们思维体系的一部分,他们尊重过去,他们的思维已经被习惯、周期性的事物所统治。
在一个社会将风险概念纳入自己的文化之前,人们对于未来的态度必须发生改变。一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们仍然认为未来仅仅是机遇造成的,或者是随机事件的结果,他们的大部分决定全凭直觉而定。当生活状况与自然界有非常紧密的关系时,人类并没有多少控制的余地。只要生存的需要仍将人类限制于最基本的活动之中,人类就无法控制环境。当然,在这个环境中人类是有能力影响自己所决定的结果的,因为未来的不可预测性,省下来的一便士和挣来的一便士有本质上的不同。在解释万物的起源时,希腊神话中以一个巨大的赌局来解释现在科学家们都称之为“宇宙大爆炸”的东西:三个兄弟为分配宇宙而掷骰子,主神宙斯赢得了天堂,海神波塞冬赢得了海洋,而输家冥王哈迪斯则成为地狱总管。尽管希腊人强调理论的重要性,但是他们对将理论应用于技术,从而改变和管理未来却毫无兴趣。希腊人相信星空中的科学,因为各种星体极其有规律地在它们确定的位置出现。风暴造成的巨大破坏是引起当时人们注意风险管理的唯一原因:诗人和歌剧家们反复地歌颂人们对风的依赖。只有当人们认为自己已经达到某种程度的解放时,风险管理的观念才会出现。当人们对于未来的思索成为一种常态化的行为和信念时,未来才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不可预知了。希腊精神的独特品质是他们对证明的重视。他们更关心“为什么”而不是“是什么”。他们拒绝接受没有根据的表面价值,对个例不感兴趣,他们的目标是能找到一种观念,这种观念能应用到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之中。例如,仅仅通过度量就能证实直角三角形斜边的平方等于另两边平方之和,不论大小,所有的直角三角形都遵循这个原则,无一例外。证明是欧几里德的几何学的全部。证明而不是计算会对数学理论永远起支配作用。希腊人没有发现概率法则,没有发现微积分,甚至没能发现简单的代数学,这和他们不得不依赖于以字母为基础的笨拙的希腊字母数字体系有关,基于这个数字体系是无法进行计算的。没有数字,就不会有几率,也不会有概率。没有几率和概率,风险管理就无从谈起了。大约在公元前年,希腊人发明了一种字母数字体系。这个体系由希腊字母表中的24个字母组成。从1~9的每个数字都有相应的字母,每个10的倍数有一个字母。但是当用这些字母进行加、减、乘、除运算时,会遇到极大的困难。计算主要通过算盘等方法进行,这些数字的替代物仅仅能作为记录计算结果的工具,同样的问题也困扰了后来的罗马人。
三、概率起源于文艺复兴的赌桌人类总是容易沉溺于赌博,因为我们在赌博中直接面对命运,没有任何的障碍。亚当˙斯密把这种动机定义为“绝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能力和对自己会交好运的过分自负”。尽管斯密敏锐地意识到人类喜欢承受风险的倾向有利于促进经济的发展,但他仍然担心,当这种倾向失去控制时,会对社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所以他将人的道德情感与自由市场的益处仔细地进行权衡。
但是如果人们对自己的好运气都缺乏信心,整个世界将变得毫无生气。凯恩斯不得不承认“如果人的本性对于碰运气毫无兴趣,仅仅依靠冷静地计算的话,就没有人会进行过多的投资活动”。如果预期的结果是失败,没有人会去承受风险。当计划经济试图通过政府命令和计划策略将不确定性完全消除时,同时也就抑制了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如果人们得不到非人类的神明和随机事件的怜悯,面对一个未知的未来,他们再也不能保持被动,而只能在更大的范围内,用比以前更长的时间来做出决策。随着这种选择和决策的不断开放,人们逐渐意识到未来不仅提供危险,同样也提供机遇,人们开始意识到它是开放的,充满了机会。时间是赌博中的决定性因素。风险和时间是同一事物两个方面,因为如果没有明天,就不会有风险。时间会改变风险,风险的本质是由时间的范围来塑造的。在西方,数字的故事开始于年斐波那契的《算盘书》。书中斐波那契运用印度-阿拉伯数字体系完成了所有的计算,包括所有的数字和分数、比例原则、平方根和更高次方根的抽取,甚至可以看到线性方程式和二次方程式的解决方法。阿拉伯数字体系是在十字军东征圣地时由阿拉伯数学家引进到西方的。《算盘书》中提出最著名的斐波那契数列,1、2、3、5、8、13、21、34、55、89...,即每个连续的数字是前两个数字之和。将任何一个斐波那契数列中的数除以它后面的数,数字3后的结果总是0.,数字89后的结果总是0.;数字越大,小数位越多。用数字2之后的任何数除以它前的数,其结果总是1.6,在之后,其结果总是1.,即“黄金分割”比例。用斐波那契数例画出的螺旋其形态独立于成长,虽然螺旋越来越大,但是结构一直何持原形态,没有任何改变。斐波那契数列在交易中有着广泛的运用。《算盘书》还提出了复式记账方法的想法,在年出版的帕奇奥利的《数学全书》中得到更加详细地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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